TUhjnbcbe - 2021/9/12 22:11:00
辽西大地,群山连绵,就算你满怀憧憬攀上那最高的一峰,迎接你的恐怕仍是遗憾;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多少人只顾站在山顶,向那遥不可及的远方眺望,却忽略了脚下的群山。正是这层层叠叠的青山,孕育了人世间最纯真的美好。当你走遍他乡,千帆过尽,终会发现:唯有这片山,才能承载你所有的梦。在这恒久的大山里,大自然以最放纵的姿态野蛮生长。人与自然彼此相依浑然一体,人们既苦恼于山里的闭塞,却又坦然享受着它的馈赠。这里是辽宁省首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具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这里有黑鹳、金钱豹、水獭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有以流苏、麻栎、*柏为首的植物活化石,就连各种并不罕见的山野菜,已经足够让你流连忘返、欲罢不能。东风一朝来,万朵杏花开。田野里,迫不及待崭露头角的,有苦麻儿、苦碟子、婆婆丁等,当然也有其他的蒿子和野草,他们手拉手肩并肩,拥拥挤挤,相约着往外钻。在一场贵如油的春雨过后,野菜们挂着露珠,让夹杂着石块的*土地披上新绿。女人挎上荆条编成的笼子,身后跟着一两个小人儿,人手一把小铁铲,开始在田间地头寻觅,各色野菜渐渐在笼子里汇聚、堆积。不需多久,野菜快堆满了荆条笼子,女人左右呼唤几声,迎着山头逐渐收拢的一道夕阳,几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苦麻儿、苦碟子带有天然的苦味,择净枯叶后,需要用清水泡,多泡几次,苦味方有所淡化,沥干后直接上桌,蘸上农家自制的大酱,这野菜提神醒脑、去火明目,是不可多得的佐餐佳品。由于其味甚苦,小人儿是不吃的,小人吃的是不苦的婆婆丁、羊犄角这些,即便吃往往也是浅尝辄止。人大多都是这样,习以为常的时候并不珍惜,等到有一天想起来了,人却已经是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即了。其实不止在山上,树上也有好吃的。杨树芽儿,采自是一种小叶杨树,在嫩叶将放未放之际,成串捋下,清洗后下锅,大火烧开,捞出过冷水,手攥成团,蘸酱食用,颇为鲜嫩可口。柳树狗儿,是柳树最先绽放的嫩芽儿,实际上是柳树的花,做法跟吃法与杨树芽完全一致,但口感则各有千秋。榆钱儿,是榆树的种子,要趁其刚刚放大的时候采摘,可以即食,其口味略甜而粘滞感十足,也可以搋在玉米面里,蒸榆钱儿窝头,那滋味想必与刘绍棠在《榆钱饭》一文中所描述大差不离。当百鸟齐来,排在枝头悠然放歌,说明夏天到了。此时的群山,绿意盎然,满眼生机。多少只属于大山的美味藏在其中,需要你慢慢寻找。小蒜,是一种类似大蒜只是个头小很多的植物,也有蒜的辛辣但明显是自然的味道。一般初春或初秋可以采集,腌制成咸菜或者以鸡蛋炒之,蒜香浓郁。野葱,名字有葱却跟葱截然不同,野葱生长于背阴的密林深处,多为成片共生,除根外全株可食,尝之类似韭菜而略胜于韭菜,稍加腌制,香味独特,没有蔬菜能和它相提并论。刺老芽,产自东北独有的楤木,本地名为刺楸。刺老芽与香椿齐名,在本地与比香椿更为稀少,是一种风味名菜。焯水后过冷水,蘸酱食用,也可冷冻后长期保存。横子芽,采自一种野生灌木,食用方法与杨树芽、柳树狗儿如出一辙。另有一种野菜名字不太文雅,人们叫它“臭老婆条子”,名字很接地气,但是难掩他在人们心中高居不下的地位。还有杏树叶,也能吃,选那野山杏的嫩叶,焯水后食用,细腻而香甜。据说困难年代也曾当过大用,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杏树叶也就喂喂猪才算有了用武之地罢。本地的野菜之王,当花落名不见经传的曲麻菜,俗称“曲菜”,学名“苣荬菜”。曲麻菜出生较晚,大约初夏才是它的鼎盛时代。与苦麻类似,曲麻菜也要吃在嫩时,初吃略苦,细品回甘。曲麻菜极难保鲜,最好现食,是家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山野菜。过去的岁月里,贫穷曾经扎根在山里人家,赶之不走,挥之不去。青*不接的时候,饮食难以为继,山野菜也曾成为救人活命的大功臣。前文提到的榆钱,和在玉米面里,冒充一定的主粮,欺骗一下不安分的肚肠,也算权宜之计了。饭花子,一种拉蔓的植物,开成串的粉色小花,此花可以食用,做菜、做馅均可,大概因其可以食用,故人们称其为“饭花子”。夹菜尖,一种当年生爬藤状植物,取它的嫩尖,掐之,晒干。食用时以开水焯开,可蘸酱,可凉拌,亦可做馅。马莲菜,类似马齿笕的多肉类植物,多长在阳面山坡上,一岁一萌芽。初夏时节,取其嫩叶和茎,晒干,食法与夹菜尖同,且味道不相上下。水芹菜,长在水边,外表与芹菜很相似只是茎干略呈粉红,适合做馅,美味一绝。山野的风,自昨天吹来,从离人的心头拂过。这些野菜,大多我都太熟悉。虽然远离他们已经很久,但那味道,每每回想起来,都依然在唇齿间流连。看来不管走到哪,今生算是忘不了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