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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通过对上次养猪失败的总结,阿秀悟出了一个道理,赚钱心切,没在意给饲的方法,要不王三家的猪就好好的呢。前几天,王三还特意提醒过她,当时阿秀就想,我的猪都肯吃肯长的,长势多好啊,何必要自己吓自己呢。这一回,阿秀特意买来了《科学养猪技术》,凡有空就琢磨,对着那书上讲的,再回顾自己的养猪史,确实有天壤之别啊。为了准备饲料,不知道每天耗去了她多少时间,先是将青料剁细,然后是煮烂,最后是加上些玉米面或稻谷粉……没想到科学的养猪法更简单,生喂,成本也低。阿秀,将饲料试配分析后,又按市场价合了一下,比熟喂划算,有赚头。
阿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婆婆听,婆婆觉得很奇怪,是啊,我喂了一辈子的猪,哪有半年就出过槽的,要不咱们先试试吧,真要成功了也是条挣钱的好道啊。
说干就干,为了严格控制好微量元素的剂量,阿秀特意进城买了杆小秤,每天按剂量要求添加,猪舍的卫生消*也是一丝不苟,就这么生喂了一段时间后,阿秀的心里就乐开了花,你看那猪仔见风似的长,刚一月的时间,架子就长出来了。
阿秀琢磨照这个势态发展下去,猪仔半年出槽有希望,但规模如何壮大却成了她心中的难题,对了,不该急啊,我得先掌握了技能,日后才好做呢,阿秀就这么安慰自己,每一天写特别日记,专门记录给猪的配料、饲喂及猪仔的吃食、睡眠、排泄等生长情况。
生活很平静,猪仔很争气,转眼看猪仔已有了五六十斤。可是,一天早晨的情况却让阿秀顿感诧异,看到她投料,花白猪嗷嗷直叫地到了槽前,花黑猪却还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阿秀唤了几声,花黑猪还是没动。阿秀进到猪圈用手摸,猪仔浑身已冰凉,而且身上多处有裂口。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怎么没注意到呢。看来养猪日记里还得记上一条,猪仔每天的体貌变化。想着,摸着,阿秀就大笑了起来,花黑猪啊,你可是帮了我阿秀的大忙,问题要带到了规模的发展中,那损失将无可弥补。阿秀查看了饲养记录,又认真翻阅了所有的技术资料,饲喂方法没错,这倒底是咋回事。
阿秀,匆匆地赶到镇上,找畜牧站的杨站长咨询,杨站长分析可能是微量元素添加时没有拌匀,致使一头猪吃得多,一头猪吃得少,吃得多的身体承受不了,以至于死掉。阿秀茅塞顿开,平时添加元素时,用锤砸碎后就放到饲料中用手搅拌,可能因为自己最近太忙,搅拌不够好。
杨站长早已熟识阿秀,半年前阿秀的猪发生疫情就是杨站长去看的,这镇上除了杨站长,恐怕没有比他更强的兽医了,杨站长看到阿秀那股执着劲就很感动,能做到这样的女人真是罕见啊。
看着眼前的阿秀,杨站长也有些无可奈何,阿秀,真是难为您了,上次那猪病来势太猛,发现也晚了点,不过我心里还是有愧,作为医生,只怪我老杨学艺不精啊。看得出来,您是铁了心要干大事的女人,如果有需要我老头子的地方,您尽管说好了。
老杨拿了支烟点着,忽明忽暗的烟火处,一缕缕青烟盘旋而上,老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了,阿秀,像您这样发展规模养猪建猪舍用地,日常的疫病预防,建设与发展的资金,好些问题要你解决呢,不过眼下*府在开展扶贫工作,你不妨试试,回去好好规划一下,拟一个全面点的申请报告到镇上,我想*府一定会支持你的,扶贫款给你了,土地费免了,猪的疫苗费也免了,你不就可以甩开膀子干了吗。
很快,阿秀拟好了报告,拿给了杨站长参考意见,这站长细细地过目一遍后赞不绝口,好啊,真了不起,从猪圈的位置、用地面积,具体发展规划及目前所处的困境等一一向*府做了汇报与支援的请求,可谓是面面巨细,条条在理。不过,杨站长还是建议,再增加三条,诸如发展起来之后,将如何进一步拓展养殖与加工相结合的路子,如何帮助更多的群众发家致富,特别强调特别感谢*府领导李X、王X、苟X、仁X等等。
咱们村扶贫驻点的就是那个仁X,镇国土站的副站长仁晓,据村里人讲,这个人抓扶贫很有一套,到哪哪就大变样。那天,仁晓带了队来,先带大家参观,接着就开始讨论,然后就是具体布署,仁晓亲自指导阿秀猪场的场地建设,农村信用社保证阿秀的扶贫贷款,畜牧站负责技术指导及猪病的防疫等。讨论会开到这份,阿秀的心早已是咚咚直跳,脑袋跟傻了似的,不住地点头,不停地给领导们加水。仁晓笑了,朝阿秀挥了挥手,阿秀啊,您坐下来听吧,别忙乎了。仁晓说这话时大家就一阵乐呵呵地笑,是啊,您看把咱们未来的美女老板都忙成啥样了。他们这一笑不要紧,阿秀便更加茫然,又赶紧拿了烟给大家,那盒烟还没开封,启了几次阿秀也没能打开,大家便又是一阵乐呵呵地笑。
你们笑啥呢,莫名其妙,仁晓突然严肃了起来,但紧接着自己也忍不住冲大家笑了,您们看,她多难啊,一个女人家,供儿子读书,膳养公婆,还要干事业,这有多难啦。
仁晓驻了下来,他说他要亲自帮着阿秀建好了猪场再回去,阿秀竟有些不知所措,不行,人家那可是*府领导,百姓心中的土地老爷。任晓却不管那么多,怎么就不行,我可是带了责任来的,你的猪场一天没建成我就一天不走。
工地上一片欢呼声,是任晓的,也是阿秀的。仁晓,跟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似的,卸砖铲地样样在行。时令虽进初冬,任晓的衣服还是湿了,汗水顺着额头直往下淌。当阿秀转过身时,她看见了任晓正在滴血的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破了,她要任晓拿手给他看看,他不肯,她要给他上药包扎,他也不肯……阿秀说,那就去屋里抽支烟喝杯水歇会儿吧,任晓还是不肯,只是微笑,一个劲地冲阿秀微笑,阿秀,累了你就歇歇去吧,这儿有我呢,我不累。仁晓说这话时,阿秀的心里很过意不去,再看任晓的那身影,阿秀的心就乱了,乱得特别难受,好像她的阿甘回来了,就在她的身边。
电话响了,仁晓没接,电话又响了,仁晓还是没接,电话再响时,任晓就火了,你怎么回事嘛,我在外面蹲点,忙着呢。
“站长,接电话啊,咋这么大火呢,我说累着你了,让你歇着吧你还不干,实在对不住!”
“不接就不接,跟你这事有啥关系,是我家那不懂事的老娘们,事儿多着呢。”
“站长,快接啊,您看又打来了不是!”
任晓还是不肯接电话,阿秀就急了,这都两口子的事,你是干啥啊,要不我帮你接好了。话未说完阿秀已从任晓手里夺了手机就接。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你到底想干啥?”电话的那端在咆哮着,震耳欲聋。
“他在杏花村帮我建猪场呢,瞅你那凶样,怪不得他不敢接你电话,他说了今晚他回来。”说来真怪,阿秀的嗓门跟她来了个对等,仁夫人反而不再激动,语调也柔和了。
“好的,你告诉他就好了。”仁夫人很快挂断了电话。
“好了,替你搞定了,你老婆很好哦,今晚回去吧,都怨我,她要说啥,找我作证好了。”
“哼,你不了解他,你是自讨没趣!”仁晓有些苦笑不得。
“没事的,是你想太多了!”看着任晓那样,阿秀就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了。
晚餐,任晓不吱声,青着个脸,只管自个儿闷声不响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尽管夜温已低,大家都穿上了毛衣,任晓的额头还是吱吱地冒着热汽。
“任站长,别喝了,好吗,”阿秀的话刚出嘴便自个儿感到了有些脸红,如此待客岂不让人觉得我小气。
“啥,您叫我仁站长,叫仁晓,知道吗?”任晓的眼睛突地亮了一下,用手朝阿秀比划着,“阿秀,你放心,酒钱我这儿装着呢,再来点酒,好吗,让我喝个痛快。”
“不行啊,站长,夫人在家等着你呢,你看你都醉了。”
“别,别,别叫我站长,叫,叫,叫我仁晓吧,”一仰脖,仁晓又是一杯倒进了嘴里,两眼直直地盯着阿秀。
“阿,阿秀,您,您,您是要赶我走吗?”仁晓越发舌紧,想站起来要给阿秀敬酒,身子一歪却又倒了回去。
阿秀,拿来冰糖水给仁晓解酒,接过糖水仁晓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阿秀转过身来正要离去,仁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从阿秀的身后绕了过去,阿秀楞在了那里,呼吸急促了起来,“别这样,站长,千万别这样,我婆婆在隔壁呢,你可别伤了她老人的心啦!”
仁晓,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将阿秀搂得更紧,“秀,我爱你,请你让我留下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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