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暑期治疗方法 https://disease.39.net/bjzkbdfyy/210828/9376255.html张大千先生祖籍广东省番禺,年出生于四川省内江县城,其博才多艺,在绘画、书法、篆刻、诗词方面与齐白石、溥心畲齐名,有“南张北齐”和“南张北溥”的美誉。张大千先生尤擅国画,人物、山水、花鸟、鱼虫、走兽、工笔等无不精通,其被为被西方艺坛赞为“东方之笔”,为临摹天下名画最多的画家,也是我国20世纪最具传奇色彩的画坛巨匠。
张大千
张大千不但是享有世界声誉的国画家,同时也是一位风趣洒脱,重情重义之人。他一生留下很多轶事和风流韵事,其中与几个女人的故事更增添了传奇色彩。这些女人分别是:一个红粉知己李秋君,两个婚前恋人谢舜华和倪氏,三个魂断情人池春红、李怀玉和山田喜美子,四房正式夫人曾正蓉、黄凝素、杨婉君和徐鸿宾。让我们一起走进张大千的情感世界。
一见钟情
被誉为中国画家中年来第一人的张大千,多有流传人口的韵事。有家报纸刊登了一则消息,说他有8位夫人,大千闻后不禁哈哈大笑,频说:“要打对折!要打对折!”
8位夫人打对折,那就是4位了。在这4位夫人之中,唯一被大千自己一见钟情的,是在北平相识的北国佳丽杨宛君。#张大千#
杨宛君于年春生于北平,父亲是一位弹月琴的老艺人。宛君聪明、漂亮,13岁登台演唱京韵大鼓,是北平城南观音寺清音阁的曲艺演员。有一回,张大千到清音阁,看见宛君正在台上唱“黛玉葬花”,她一抡鼓槌,像天女散花般露出一双玉手,纤柔细嫩,惹人怜爱。张大千想:“若得此佳人,可谓平生快事。”只恨无缘相识。
年夏,杨宛君与一位女同学到北京中山公园打乒乓球,走向水榭,水榭正在举行画展。走廊上有个大胡子热情地邀请她们看画展。北京《晨报》记者于非玘在一旁介绍说:“画展是为这位张大千先生举办的。”于是大千在前带路,详为杨宛君讲解。听者入迷,讲者更是乐得手舞足蹈。看过画展,张大千显得精神百倍,又殷勤邀请两位小姐在公园茶肆饮茶,于非玘作陪。大千说:“杨小姐的大鼓唱得太好了,听来感人肺腑,对我的绘画很有启示。”
宛君娇羞地望着大千,见他双目炯炯,一缕黑色美髯飘洒胸前,爱慕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临别时,大千说:“杨小姐,有空请来舍下作客。”于非玘在旁敲起边鼓:“大千先生住在颐和园听鹂馆内,好景致,去玩玩吧!”大千目送宛君离去后,央求于非玘说:“请多帮忙。”于满口答应:“一定一定。”
两天后,于非玘拿了一幅仙女图到杨家,对宛君说:“张大千听说你喜爱他的画,特地要我把这幅画送给杨小姐。”宛君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位神采飘逸的美人儿,脸和身材都跟自己酷像,不由一阵娇羞。于非玘说:“大千先生请您明天到颐和园赏景。”
于非玘走后,杨宛君暗自思量:“看来张大千对我有意,他大我19岁姑且不论,他的妻室能容我吗?”
张大千夫人为夫娶妾
此后,杨宛君与张大千形迹渐密,感情日深。一日,大千在昆明湖畔,陪宛君观鱼,宛君看着一群自由嬉戏的鱼儿,喜不自胜地喊:“大千,你看它们多快活。”张大千不看鱼,却看着宛君,充满激情地说:“明天我请于非玘到你家求婚。”宛君低头不语。大千扶着她体贴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请放心好了。”
到杨家作媒的,除了于非玘,居然还有大千的夫人黄凝素。于非玘说动了宛君的父母,黄凝素更促使宛君下了决心。她说:“好妹妹,你这一来,就算帮了我的忙了。我孩子多,脱不开身,大千到哪儿去也不能陪着。你若来,我可专心专意看孩子,大千去哪儿也有个伴儿。”宛君见黄亲自来求,父母业已同意,也就欣然应允了。
年10月的一天,杨宛君家大宴亲朋,宛君着粉红色衫绒旗袍,头披白色轻纱,由两名女童牵纱,在红地毯上轻移莲步,踏上迎亲小轿车。她事先跟大千说好,不乘花轿,由妹妹与黄凝素陪乘轿车。当她缓步下车时,各界名流已在礼堂门口恭候,乐队奏乐。张大千长袍马褂,全身新衣,上前迎接新娘。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来客。众宾客把一对新人送到东交民巷的德国饭店张大千租的房间,洞房花烛,两人坐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大千帮宛君卸装。他搂抱着宛君的杨柳小腰,凝望着宛君秋水般的明眸,含情脉脉地说:“今夜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婆媳不合下的张大千
新婚不久,大千与宛君去日本东京度蜜月。归来后,先到苏州岗师园拜见张大千的母亲曾友贞。
曾友贞出身名门,擅长绘画,笃信基督教。治家严,规矩多,宛君到厨房必经过婆婆的寝室,如不入室请安,被婆婆看见就得挨骂听训。
一天早上,宛君向婆婆请安,曾友贞正读圣经,看不见大千,不悦地说:“你还知道来看我,八老子呢?”宛君回答:“在画画呢。”曾友贞说:“是你不让他过来?”宛君一听动了气:“呵,是我不让他过来的。”曾友贞见儿媳妇胆敢顶撞她,伸手打了宛君几下。宛君转身掀开门帘跑出去,曾友贞余怒未息,拿着圣经追出来。
宛君迅即爬到杏树上,大千的“结发夫人”曾庆蓉出来帮腔数落宛君,宛君大声说:“我嫁张大千时,根本不知道有你。”边说边摘杏子吃。曾友贞急说:“要摔死你的,还不快下来!”宛君不依,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书呵?怎么老是骂人呢?”大千听见外面吵嚷,放下画笔,从屋里走出来,恭敬地对母亲说:“宛君不懂事,请原谅她吧。”曾友贞怒道:“你总是替她讲话。”
张大千画像
宛君一见大千,在树上放声大哭:“你看你妈无缘无故打我……”大千轻言细语把宛君哄下树来,带回房里,小心地为她揩干眼泪,宛君抽泣着说:“别管我了,你快画吧。”宛君看大千满脸汗珠,又赶紧替大千擦汗。
夏天作画,为怕汗弄脏画面,大千须穿麻纱衣服。画一会儿,汗湿衣衫,脱去再换干净的。一次,宛君拿着赃衣服放在走廊里,曾友贞看见,大声说道:“你快给他洗。”宛君原打算洗的,一听婆婆呼喝,便大声说:“不管。”曾友贞说:“你在我家就得给他洗衣服。”宛君回答:“洗不洗在我自愿不自愿,你要我洗我就不洗!”
大千夹在母妻之间左右为难,便带着宛君离苏州去上海。到了上海的第三天,他要宛君带两百块钱、一篮水果回苏州探望母亲。宛君提着水果篮,走到曾友贞房门前,听着她正对曾庆蓉骂自己:“八老子不给我钱,都是她挑唆的。”宛君恰在此时掀开门帘进去说:“阿婆,大千要我给您送水果和钱来了。”
曾友贞转怒为喜道:“宛君,我说你真好。先弄饭吃,再拿些实用的东西,乘晚车回去吧。”宛君说:“谢谢阿婆,不用拿了,我就走,大千会常常给您来信的。”宛君返回上海,对大千讲回家的经过,大千笑说:“谁也拿你没办法。”
最爱宛君灵慧
年11月,大千偕宛君游华山途中,接到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杨虎城的电报,请他们去西安小住几日,大千夫妇欣然前往,见到杨虎城夫妇亲来迎接,甚是感激,四人同至西安,大千夫妇就住在杨虎城家里。
张学良在杨家见到张大千,忙说:“请先生给我画张画吧。”大千说:“我刚接到余叔岩的电报,要赶回北平看他的告别舞台戏‘打棍出箱’呢,下回再画吧。”张学良说:“你画完了,我开专机送你回北平。”大千感于张学良的盛情,偕宛君同到张副司令公馆,在紫檀木大理石桌上,杨宛君为大千铺纸、研墨。大千挥动彩毫,不久一幅雄伟的华山图跃然纸上。张学良称赞说:“先生乃神笔也。”大千道:“将军过奖。”
大千用两只手指拎着画到壁炉边去烤,靠得太近,火舌燎着了画,又燎着了他的长胡子。张学良与杨宛君连忙上前帮着扑灭。张学良说:“好了,好了,别着急了,下回再画吧。”大千看看墙上的时钟说:“戏看不成了,我重新画一张吧。”张学良喜不自胜地连说:“谢谢,谢谢!”杨宛君急忙重新理纸,陪侍大千作画,于是一幅更为壮观的华山图出现在纸上。
在北平,大千喜欢陪宛君逛骡马市、琉璃厂、荣宝斋。宛君体态婀娜,偏好男装,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大千的公子。一天,大千、宛君到荣宝斋,见一玉石生成竹子依山模样,宛君爱不释手,荣宝斋老板忙说:“太太喜欢就拿去吧。”宛君问:“要多少钱?”老板连说:“不要,不要。”令伙计用锦盒装好,亲递宛君手中。出门后,大千说:“他们不要你的钱,是要我的画呵。”大千随即送荣宝斋两幅山水图,作为回赠。又亲手在那块美玉上篆刻“宛君”二字,宛君一直珍藏在身边。
大千常偕宛君游名山大川。走到大千喜欢处,大千就说:“这儿很好。”宛君忙帮他打开画本,大千立即写生。回到住处连夜作画,有时画得很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每逢这个时候,大千就对宛君说:“快给我剥点东西吃。”宛君心疼地劝说:“你明天再画嘛。”大千说:“我必须一口气画下来,明天就没这精力了。”以后大千要画画,宛君就在旁边摆上几碟葡萄、花生等大千喜爱的零食。
时间一久,宛君把画纸一铺,就知道大千会从何处下笔。大千尚未下笔,她就似乎看见云海从纸背透上来,不由脱口而出:“你老画华山。”“不,我画黄山。”但停笔一看,画的还是华山。大千对宛君说:“你看熟了,我的成功离不开你。”
感激宛君女诸葛
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占领北平。住在颐和园听鹂馆的大千与宛君,非常焦虑。他们身边还有黄凝素生的两个孩子。大千说:“你带着孩子立即进城,妇道人家不引人注意,你进城后叫红十字会派汽车来接我,以后再作打算。”
宛君与隔壁一位正准备逃进城的邻居化装成村妇,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后面各驮一个孩子,向北平城驰去。傍晚时分到达西直门,只见城门紧闭,两名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把守着,一个穿黑府绸大褂的汉奸弯腰驼背地站在一旁。要后退,没有路。宛君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汉奸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城里人,看亲戚回来晚了,放我们进去吧。”
说着,把汉奸拉到一边,塞给他一点钱说:“都是中国人,你帮说两句好话。”又指着自行车把上网兜里的两条美国香烟,说:“这个您拿去。”汉奸打开包袱翻看,只有几件小孩换洗的衣裳,便拿着两条烟走到日本人面前说:“她们是干活的良民,这是送给你们的。”两名日本兵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放她们两人进了城。
后来,日本兵封锁颐和园,把园中居民赶到排云殿前。一名大佐,手按着武士刀指着张大千:“你出来!”身穿蓝布长袍的张大千从人群中走出。“你是国民党监察院长于右任。”张大千说:“我不是。”大佐说:“于右任是大胡子,他的胡子大大的。”“我是画画的。”
出身于日本文官家庭的大佐最好中国字画,于是把大千带进一间屋子,找来笔、纸、砚台,笑着说:“你画给我们看看。”大千提笔画了一只螃蟹,日本兵说:“再画一个。”大千一挥而就,一只活生生的虾跃然纸上。
日本大佐已侦知他就是著名画家张大千,眉开眼笑地走来说:“你不要出去了,留在这里为我们画画吧。”正在此时,宛君乘坐红十字会汽车直闯园中,奔进屋来。穿白旗袍的杨宛君跟着穿白大褂的大夫走过来说:“不行,他患传染病肝炎,会传染的,请让他治病,医院已派车来接他了。”大佐沉吟片刻,一挥手,宛君和大夫挽着张大千登上救护车飞快地开走了。张大千为此事不由得不从心坎里感激宛君。
巧计救出张大千
那时,黄凝素已带着几个孩子离开北平逃回四川。北平张大千家只剩下大千、宛君与小儿子罗罗。一天,三人正在商议对策,一个身着军装皮靴的日本人闯了进来,蛮横地对大千说:“听说你有许多古字画,拿出来,我们给你成立一个馆,陈列起来,比放在你个人手中保险。”大千说:“我的古画不在北平,在苏州、上海。”他见日本人犹豫,又说:“我留在北平,让我太太去拿吧。”杨宛君也不推辞,开口就对日本人说:“你们开个路条,我去拿。”
杨宛君带着盖有日本宪兵司令部大印的路条,只身来到天津,托张大千的学生买轮船票。当时平津一带,人人亟于逃离沦陷区,华洋客轮,一票难求。张大千的学生只帮她买了一张货船附搭旅客票。正在为难,宛君劈手就把船票拿过去,不以为意地说:“货船上有旅客,我就坐得。”
天津塘沽港一艘旧货轮甲板上,坐着女扮男装的杨宛君。入夜,她眼看横七竖八躺着的乘客,咬咬牙,躺在凉席上,睁着双眼,心中无限凄楚。婚后,她无论到何处,都有大千在身边。此次独自远行,想起临行前大千的叮咛:“无论我出什么事,你千万不要回来。”大千怎么样了?日本人会不会对他下毒手?这个可怖的念头伴着她七天七夜的航程。抵达上海后,女佣四嫂已不认识这个头发蓬乱的少妇是谁了。
几天后,宛君给大千拍电报说:“你要的画还有些我找不着,必须你自己来找。”过些时又写信谎称:“你回来找画完毕,带四嫂与我同回北平,否则两个女人行路实在不便。”后来日本人上门迫画,大千将宛君的电报和信拿给日本人看,日本人看后果然深信不疑:“给你开个路条,限你一星期返回。”大千即日起程,抵沪后,夫妻相逢,悲喜交集。处变不惊的杨宛君再次帮丈夫脱了险。
三妻难容一夫
年,大千和宛君经历千难万险,由上海赴香港再到重庆。不久来到成都灌县,坐滑竿到青城山,租下“上清宫”后院,一住就是三年。
由于杨宛君随大千上青城山最早,又是为大千所钟爱,因此大千作画时,不论大件小品,端水盘,递画笔,牵纸磨墨,均由宛君服其劳。后来去了曾、黄二位夫人,但在作画上,仍旧是宛君负责。
在青城山上,“三太对一夫”的局面究竟是如何相处,外人无从确知。但在此期间,曾经发生过一次“三太”的“联合阵线”,与“一夫”进行了一场正面冲突。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大千的脾气向来有些急躁,一不如意,立刻对妻小加以责骂。
有一次不知为了何事,“三太”忍无可忍,竟至联合起来,对“一夫”先动口,后动手,其中黄凝素性情最烈,竟顺手拿上镇纸用的铜尺,一不小心打在大千的右手背上。大千一痛一气,大发雷霆,冲出门去,不知去向。
且入夜不归,这可吓坏了“三太”,急着动员全家,并且和正在青城山与大千相聚的名诗人易君左商量如何是好。后来决定动员全家,并寺中年轻道士,外加易君左,大家打着灯笼火把,在山上附近各处寻找。后来,好不容易在山腰有名的“天师洞”旁的一个小山洞中找到他。只见大千面壁而坐,旁若无人。
大家欣喜若狂,又劝又赔罪,请他打道回府。后来据说还是由黄夫人跪下赔罪认错,这才结束了这幕小小的“悲喜剧”。目击其事的易君左曾为文叙述这件趣事,题目是:“一气隐无踪,云山日落;千峰寻不见,灯火宵明。”
敦煌行有女偕游
年,大千与宛君、黄凝素、大儿子心智到了敦煌。大千惊见敦煌绝世之作,连叹:“发现晚了,发现晚了,早该来呵!我一辈子都画不完。”因为作画量太大,他们一行再折返兰州,大千写信叫一些亲朋速来,共同开发敦煌宝库。
第二次再到敦煌时,因黄凝素回兰州后产一女,故陪大千前往的女性只宛君一人。她梳一条油光乌亮的大辫子,看大千作画如醉如痴,忘记了旅途的劳累和环境的艰苦。
他俩把家安顿在庙里,庙门前有条小河,河水流过处露出一片盐碱地。带的罐头吃完了,吃咸菜。宛君看着日渐消瘦的丈夫,心想:“要让他有新鲜蔬菜吃才好。”于是她从兰州买来菜种,种在庙前的碱地上,用河水浇灌。种子发芽成长,开始有萝卜、白菜吃了,大千、宛君都十分喜悦。
夏天,宛君用几张席子支在河床里,围成“密室”洗澡。冬天,把河里的冰敲下来,贮存在伙房里,用时化开。因为水源困难,洗长发过于费水,宛君忍痛剪去一头青丝,梳起短发。
为适应沙漠生活,宛君学骑骆驼。一日,她跨上骆驼背,骆驼抬起后腿,把她从前摔下。旁观者忍不住大笑,宛君强忍住眼泪,大千安慰她:“再骑一回,记住,骆驼起身时先抬后腿。”宛君终于学会了骑骆驼,她爱听“刚锒锒、刚锒锒”的驼铃声。
有一天,庙门口来了一对藏族年轻夫妇,带领两个孩子,衣衫褴褛,想拿些东西换吃的。大千对宛君说:“不要他们的东西,送他们一袋面吧。”宛君想,送面给他们,他们不会做。立时挽起袖子,和面烙饼。藏胞接过大饼感动得泪水直流。不久,藏女请宛君去喝茶。宛君怕不卫生。
大千说:“你不去喝,她会用刀捅了自己。”宛君应邀进帐,藏女深深行礼,拿起一只银碗,抓把干马粪,“滋滋”地擦,撩起大衣襟,“呸呸”往上吐几口唾沫,边吐边擦,又用奶茶涮了涮碗,斟上满满一碗奶茶,宛君咬咬牙,端起碗一饮而尽。
玉门油矿的工人们运输食品蔬菜,总要送些给大千夫妇。大千感谢工人们的好意,每每作画相赠。
住在敦煌两年半后,大千满载而归,所有的画都由宛君保管。
另结新欢辞旧爱
年,张大千带着年轻貌美、温柔体贴的徐鸿宾去印度。此前,黄凝素曾劝宛君说:“我要跟大千离婚,我劝你也早作计较,咱们一起与他离婚算了。”宛君此时已看到自己悲凉的前景,可是旧日的情爱仍然在温暖着她。她幻想着大千还能像从前那样回到她的身边,于是斩钉截铁地说:“不,我绝不离婚。”后来,张大千问宛君:“黄凝素跟我分开了,你打算怎么办呢?”宛君苦笑说:“我不离婚。”大千点头称谢而去。
未几,解放军进攻成都的炮声隆隆,徐鸿宾到机场上等候张大千。大千特别到杨宛君的住处去道别,宛君温柔地把头靠在大千胸前,任由大千激动地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大千终于还是放开了她,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一别,竟成永诀。
年,宛君参加“街道学习”后,打算把大千的敦煌壁画献给国家,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就写信给正在印度讲学的张大千。大千回信说:“四川潮湿,不易保管,交出去保管也好。”
的确,为了保管好大千在敦煌临摹的幅画,杨宛君耗费了多少心血呵。大千临行前曾说:“你如果生活困难,可以卖掉一部分。”宛君说:“我宁可饿死,也不卖。”大千走后,她从自己微薄的生活费中抽出大部分来买布、绢、叶子烟。她细心护理那些宝物,用叶子烟熏,以防虫蛀;经常晾晒,以防发霉。年,她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画全部捐献出来了。
年秋,周恩来总理在中南海接见了杨宛君。总理问:“你捐献了敦煌画,政府给你什么奖励没有?”宛君说:“没有,我可以自食其力。”总理说:“应该有所奖励,这件事由齐燕铭秘书长负责办理吧。”周恩来还十分关切地询问宛君的身体情况,并嘱咐她:“有时间给大千写写信,把他争取回来好不好。”不久,文化部奖励4万元人民币,2万元给大千家属,2万元留给大千回来作旅游之资。
年4月,张大千逝世的消息传到北京,杨宛君哀恸欲绝地说:“他是累死的呵,他是累死的呵!”她对大千始终一往情深,为他们二人一别35年未能再见一面,引为莫大的遗恨。
红粉知己李秋君
大千有4位太太,四、五位婚外情侣,但如果问他:谁是你的知音?大千说:“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复说:李秋君。”
秋君女士是宁波望族,在上海生长,排行第三,人皆称为“三小姐”。这位三小姐是沪上的才女,出了名的女画家。张大千家与李府又有世谊。30年代初,大千每到上海,就常在李府作客。因为和三小姐同年,又是同行,因之二人的情愫,就慢慢发展起来。可是,那时大千已奉母命,早和曾庆蓉女士结了婚,而三小姐又是名门闺秀,哪能屈就“如夫人”?为了这个解不开的疙瘩,张大千常常愁眉不展。
有一天,秋君的父亲把秋君和大千叫到身边私谈,郑重其事地对大千说:“我家秋君,就许配给你了。”一听此言,大千既感激,又惶恐,连忙跪拜下去说:“我对不起你们府上,有负雅爱,我在原籍不但结了婚,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我不能委屈秋君小姐!”秋君父亲的失望是不必说的了,但秋君本人却未表示丝毫怨尤。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秋君从此一生未嫁。本来,追求秋君小姐的名士甚多,向李府作媒求亲的人也不少,其中还包括外交官,大千也想极力促成,但每次均为秋君婉然推却。秋君待大千之好,如同在尽一位贤妻的责任。这在李家是公开的秘密。
流言蜚语
张大千在上海时,他的画室等于设在李府上。向大千拜门的弟子,李秋君可以代大千决定收不收。如大千不在上海,秋君可以代表大千接帖,受门生的叩头大礼,拜了她,就算数。
设在李府的画室,那张大画台后的椅子,门生朋友都不敢坐,秋君每天却要坐两次。那倒不是以主人自居,她坐的时候,总是在饭后,占着这个位子,一方面与大千谈天,另一方面也可管住大千不在这段时间画画。她说,饭后就画画,最不卫生,容易得胃病。
大千与秋君既有如此深交,外间就难免有流言蜚语,尤其是上海的小报最会捕风捉影,绘声绘色,大千与秋君常是小报的花边新闻人物。有一次,大千刚由四川到上海不久,与秋君的哥哥李祖韩一起去澡堂泡澡。在澡堂无意间看到一份小报,标题有《李秋君软困张大千》几个大字。
那篇文章说大千到了上海,就被李秋君软禁在家,秋君要独占大千,禁止他的社交活动。大千看了极为不安,很不好意思地把报纸递给李祖韩,说:“小报如此乱写,我待会怎么好意思见三小姐!”祖韩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胡扯,管它的!”
回到李家,秋君反而主动地先把报纸给大千看。大千惶恐地说:“外面如此乱传,我真是对不起你!”秋君说:“只要我们心底光明,行为正大,别人胡说也损不了我们毫发,不要放在心上!”后来谈及此事,大千由衷地赞扬说:“你们可看出她多豪爽,心胸多开阔。自此以后,我越发敬重她,外间的蜚言我不在乎了,我庆幸有她这位知音!”
心事谁知
由于大千早年患有糖尿病,秋君对他的饮食管制得特别严格。每有应酬,都是李秋君和她的哥哥李祖韩在大千左右相陪。吃的菜都要经秋君鉴定后,夹到他面前的碟内才能吃。
有一次宴会,男女分坐,大千没有与秋君同席,是梅兰芳和余叔岩坐在他的两旁。但秋君仍在邻席关照他,不许乱吃。他最爱吃甜菜,而又于他的健康最忌,等到上来了一碗撒着桂花末的芋泥甜菜时,他大声问秋君:“这道菜我能不能吃?”秋君眼睛近视,错看桂花末是紫菜屑,以为是咸的菜,回答可以吃。
大千赶紧挖了一大调羹就吃。太太小姐们总是文雅秀气动作慢些,等到秋君尝到是甜菜,大叫:“你不能吃!”大千早已吃下肚了,还回了她一句:“我问了你才吃的。”
又有一次,大千在秋君家里,一餐吃了十五只大闸蟹,然后又到街上偷吃两杯冰淇淋。结果那天晚上闹得上吐下泻。秋君住在后院楼上,听说大千病了,深夜前来探视,又忙着请医生前来急诊。医生来给大千打了针,又对秋君安慰说:“太太,不要紧的小毛病,你请放心!”大千躺在床上听见,好不难为情,又不便解释,心想又叫秋君吃了哑巴亏。第二天病好了,大千向秋君道歉。
秋君坦然一笑说:“医生误会了也难怪,不是太太,谁在床边侍候你?我要解释吧,也难以说得清,若不是太太怎么半夜三更在你房里侍候?反正太太不太太,我们自己明白,也用不着对外人解释。”
后来,张大千娶了第四位夫人徐鸿宾。秋君曾叮嘱徐女士说:“大千是国宝呀,只有你是名正言顺地可以保护他,照顾他,将来在外面我就是想得到也做不到呵,你才是一辈子在他身边的,还得你多小心,别让他出毛病。”
此情绵绵无绝期
大千和秋君同年。大千的生日在4月,秋君在8月。50岁那年,大千4月间在成都过了生日。8月,为了贺秋君生日,他特地坐飞机到上海去。他们在共庆欢欣热烈的“五十华诞”时,亲友们全恭祝以四个字的大喜幛:“百年好合”。因为他俩各50岁合起来正好是“百年好合”。
在所有朋友中,他们收到的一份最珍贵的礼物,是金石名家陈巨来先生为他们刻的一方印章:“百岁千秋”。陈先生把大千与秋君的名字,合庆岁的纪念,都包含在这方印章里。在朋友们怂恿之下,他俩合画了一幅画,就盖上了一个“百岁千秋”的印章。
张大千与夫人
大千与秋君相约,各绘幅或合作50幅各25幅,互相题款,凑足张,每张画都用这方图章。后因战乱,离散日多,这个心愿终未能达成,殊为憾事。
大千与秋君生前还有一个心愿:生不能同衾,相约死后邻穴而葬。他们曾合购墓地,互写墓碑。因为大千有三位太太,秋君为大千写了三种墓碑,半开玩笑地说:“将来不知哪位太太运气好,会与你同穴合葬?”大千为秋君写了:“女画家李秋君之墓。”
后来,大千远离故国,魂系秋君,总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与李秋君聚首一叙。但是,李秋君于年7月病逝于上海。大千闻此噩耗后,方知死后也不能如约与她邻穴而葬。哀痛之余,精神恍惚,久久难言,终以亲笔写了一封长达8页的信,致秋君之弟李祖莱夫妇,哀悼秋君。信中有云:“大哥三小姐先后弃我而去,老病一身,真无诚劝人矣。”“偶思七十子之徒,于夫子之殁,心丧三年,古无与友朋服丧者,兄将心丧报吾秋君也!呜呼痛矣!”斯人已殁,而这“百岁千秋金石情”却绵绵而无绝期。
黯然离别韩国时
年,张大千曾到过朝鲜,在此期间,结识了一位名叫春红的朝鲜丽姝。
春红是朝鲜“伎生学校”毕业的“伎生”,相当于日本的“艺妓”。伎生曾受过专门训练,不但能歌善舞,有的还会作诗填词。
春红本名池凤君,认识大千时才芳华15,大千时年33岁。他在游览朝鲜时,接受平壤“日本三菱公司”的盛大款待。该公司约了春红前去侍酒,大千一见钟情,爱得不得了,便要求主人送给他。春红也对中国这位大画家,满嘴长须的风流客,似乎芳心迷惘,亲密异常。她天天去旅馆看大千作画,还为他侍奉纸墨笔砚,娇滴滴,情依依,更使得大千乐而忘归了。
可能两人言语不通,只能以汉字或图画示爱。他曾为春红吟诗作画如下:
盈盈十五最风流,一朵如花露未收。
只恐重来春事了,绿阳结子似福州。
春红能画兰花,她不揣冒昧为大千画兰求正,大千又题诗道:
闭舒皓腕似柔翰,发叶抽芽取次看。
前辈风流谁可比,金陵唯有马香兰。
据说这一段恋情,曾传回国内,黄凝素知道了曾写信质问,张大千的合影寄回,并附诗作答:
触讳踌躇怕寄书,异乡花草合欢图。
不逢薄怒还应笑,我见犹怜况老奴。
依依惜别凝儿女,写人图中未是狂。
欲向天孙问消息,银河可许小星藏?
字里行间,野心尽露。
大千在旅途中一度川资匮乏,春红颇有积蓄,大千曾向她借了朝币,说是国内钱汇到后即还。不料隔不多日,春红急急忙忙劝大千回国,也不说明理由。大千当时颇不高兴。以为春红嫌他没钱,要下逐客令,不禁以言语相责。那春红也听不懂,一转身哭着离开大千,这一别竟成永诀。
大千离朝鲜不几天,爆发了历史上的“万宝山事件”,朝鲜人暴动,杀死当地华侨0余人。大千后来才明白,春红迫他回国是因为当地情势已趋紧张。如果不走,可能就会在暴动中被害。所以他对人说,春红等于救了他一命!
春红后来不幸染疾不治,夭折时才20岁左右。大千闻讯黯然伤神。年汉城举办画展,礼邀大千先生。大千曾对人说,他赴朝是要上坟,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