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我们家一共搬了三次。但是记忆最深刻的却始终是刚记事时的茅草屋。在老屋里我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现在想想那时候才是真的住在大自然里。
老屋的后面有一颗合抱之木,要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一起才能把树围起来。
夏天时郁郁葱葱大树可以将整个房子掩埋,屋里就变得无比清凉。秋天树上还会结出很多小小黑色的圆果,可惜不好吃。遗憾的是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那是一颗什么树。
老屋的左边还有一棵泡桐树,春天的时候就会开出紫色的花,因为花的气味不好闻,所以那时候我很不喜欢这棵树。搬了两次家之后我都没有再想起过它,直到多年后,生完小苹果的那年春天,推着小苹果去买菜,菜场旁边也开了一棵一模一样的花,猛然间,回忆像洪水猛兽一般被袭击,瞬间觉得那一串一串紫色的小花高高地挂在蔚蓝的天空下好美好美,还夹杂着故乡的味道。
关于老屋的记忆,春天最深刻。因为春天到处万物生长,生机勃勃。老屋跟那些花草树木总能相处得很和谐。我喜欢春天里柔软的微风,温暖的阳光,嗡嗡的蜜蜂和翩然起舞的蝴蝶。那时候总喜欢追着蜜蜂蝴蝶乱跑,像脱缰的野马。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虽然穷,但是真的很开心。我的整个童年几乎没有玩具,但大自然却是我们最有趣的玩具。
我们家门前没有种桃树,但是隔壁的隔壁门前种了两棵桃树,那时候见到的花很少,觉得桃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会忍不住晚上偷偷的跑到桃树下面去摘几枝桃花,兴冲冲地跑回家把桃花插在罐头瓶里,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欣赏着。
我们全村好像只有一颗会开花和结果的杏树,在我大娘家旁边,杏花开的时候我们总是调皮的用力摇杏树去制造落英缤纷。但是最开心的还是杏子成熟时,望着黄橙橙的杏子直流口水。又可以大饱口福了。
除了有杏子吃外,桑葚也是我们的最爱,油菜要收割的时候也是桑葚成熟的时候,桑葚树就在杏树的前面,但桑葚树比杏树高多了,想吃到桑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要学会爬树,爬上去才能有的吃。小时候的我是最调皮最好动的那个,所以每次爬树的任务都是交给我。我爬到树上边吃边把桑葚摘了往下丢,小伙伴们在下面你挣我抢。这些东西就是我们那时候最美味的零食。
在家里玩够了,就要跑到田野上撒欢。春天田埂上到处都是开着金灿灿的蒲公英,而且感觉蒲公英的花期好像很短,没多久就会长出毛茸茸带着小伞的种子。我们会摘一个种子比赛,看谁可以把种子吹得最远。
还有很多这种紫色的小花,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只知道在我们那里叫它刺牙花,因为它的叶子上有很多小刺,不小心碰到了就会被扎得很疼。
还有我当时特别喜欢的花,也是紫色的。我上初中时给这种花取了名字叫二月兰,还为它写过一首小诗,只是写诗的本子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后来偶然间看到一份资料,才知道它的学名也是是叫二月兰。可能在喜欢这件事上大家的心态都是一样的,所以我给它取的名字才跟书上取得名字一样吧。成片成片的二月兰把田埂装饰得像一场紫色梦。
那时候最常见还是油菜花,因为太多了。每家每户都会种油菜,金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小麦田一块一块地拼凑在一起像大自然的地毯。小伙伴们玩疯的时候会跑到油菜花田里打滚,但是后果很严重,因为要付出挨打的惨痛教训。小时候我因为这种事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还总是乐此不疲。还好长大了没有像小时候那么顽劣。但是骨子里的顽皮还是不会那么轻易被剔除掉的。
小时候离现在虽然渐行渐远,但是很多记忆还是深深地印刻在心间。现在的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现在的故乡已经搬了新农村,越来越向城市靠近。院子前不再有桃花开,梨花香。屋子后也不会有绿树成荫。那些春天里万物和谐共长的环境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又是一年春天,忽然很怀念那年的春天里。
图片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